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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紡織房這邊, 今天挺熱鬧, 之前那幾個來幹活的嫂子大嬸, 現在也自動上門來幫忙繅絲，而方言也是按以往的那樣和他們簽了字契。
字契是按絲的質量程度即絲線粗細均勻還有長短拿工錢，這樣也可以大多數避免了人們隨便應付了事而浪費了蠶繭。
那五個也來做過好幾次了, 基本都是熟手，因此一來就能直接幹活。而方言他們家就在村裏，離得近不說，結工錢也很及時, 村裏很多人可都是要掙破頭也想來張家做事, 那幾個人自然也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這份工而盡力做得最好。
如果要是自己做得不好, 張家下次就要自己了那豈不是白白斷送掉這麽好的一個掙錢機會？因此, 凡是來張家做過工的人都是很拼做到字據裏提的要求。
臨近午時, 方言擦擦汗放下稻桿打算去做飯。由於有蠶寶在, 他們家的蠶是分批結繭的, 收完一批，下批又差不多可以了。所以這次繅絲這些活兒方言沒有加入。
張繼陪著蘇老爺子和顧大人說了一早上的文章, 看看時辰忙跟兩人告罪一聲跑出去看看方言在幹什麽。
其實可以說一個早上他都有點心不在焉，思緒總會不由自主地飄向昨晚的事――特別是那個在燈光下泛著油爪子的白肚子。
蘇老爺子看著張繼頻頻蹙眉，顧大人也發覺了，只是他沒有表露出來，因此在張繼說要離開一會時很爽快就應允了，他打算去後面看看雞舍以及去瞧瞧夫人撿雞蛋撿得如何了。
當然他也是邀請了蘇老爺子了的。
張繼等兩人走了轉身也想去找方言時，身後卻又傳來叫喚聲, 回身看是蘇老爺子，忙又停下。
蘇老爺子回頭看了眼已經先行出去幾步遠的顧大人，這才回來神色覆雜地看著張繼，想到這就如兒子一樣的弟子，心裏又升起疼惜不認訓斥，但想到之前的表現，老人又難免為之生氣。
“繼兒。”結果剛開口又發現要講的內容似乎有點兒難啟齒，蘇老爺子停頓了一下，又見弟子一臉疑惑卻依然等著，只是神情裏依然帶著點焦急。
蘇老爺子發現了面色微沈，無聲嘆口氣，“繼兒，雖說有些不妥，可為師還是要跟你說一句：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凡是要看開點，不要著急，別給你夫郎太多壓力了。”想想又加了一句，“哥兒終究和女子不同。”
“……”張繼一時沒明白蘇老爺子說這話的是什麽意思，待聽到最後總算了明白了過來，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但心裏總歸是感激的。
“師傅，這事我都記著，不會為難言兒的。”想了想還是沒有把自己的猜想說出來，還是等事情確認了到時再給他老人家一個確切的消息。
想到這忙笑道：“師傅，這幾日言兒忙得身子有些乏，我去看看他，讓他休息一會。”
蘇老爺子一聽就知道他這是臭性子又上來了，便沒好氣地沖他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走人，看著張繼那匆忙離去的背影，只覺得心塞。
那邊顧大人居然也沒有走遠，而是站在不遠處一直等著，見此退回來笑著勸慰道：“蘇老，張舉人是真性情之人，對您和夫人也是真心孝待，真是令人羨慕。”
蘇老爺子斜瞪了他一眼，嘴硬道：“哼！你還不就是惦記他們小兩口那點兒東西嗎？羨慕？羨慕我那點酒吧？”
真是直白的損，不過顧大人一點也不介意，依然笑得溫文儒雅答得誠實，順帶提點了一下，“沒錯。不過都是多虧了蘇老您的慷慨，顧某來時聽說那幾位也有意南下游玩，只是不知什麽時候啟程。”
“……”蘇老爺子望望山上的桑林，忽然有點後悔當初做的決定了，可看著眼前笑得雲淡風輕的人又不能把氣撒在人家身上，最後只能甩袖越過人向前而去。
等蘇老夫人知道了，一點同情心都無，反而責備起來，“誰讓你當初那麽急匆匆的要去炫耀，現在知道了吧？該！還有，孩子們就是有心拿點東西孝敬你，如今你看，到時你讓孩子們還有什麽可賺銀子的？”
不過蘇老人也是知道老伴那也是為張繼他們著想，會把酒送出去就是想拉一把，可是現在問題是孩子們手裏也沒能拿出多的來啊。
看看蘇老爺子有點耷拉著的腦袋，蘇老夫人想想還是覺得該給大兒子去一封書信的好。
這些之後發生的事張繼走後都是不知道的，更別說方言了。如今兩人正一個在蠶房裏忙碌，一個在去蠶房找人的途中。
張繼到的時候方言也正打算暫停去做飯。
張繼進來就見方言正揉著肚子一邊擦汗朝這邊走來，不禁臉色一變想也不想大步過去把人扶住，有些著急地問：“怎麽了？肚子不舒服？”
見到他方言還楞了一瞬，可看到他這樣緊張的樣子又有些納悶和好笑，“我沒事，就是剛才蹲久了點感覺有點壓到肚子，有點撐……你怎麽了？”
說著又摸了摸，覺得真的是變胖了，肚腩都開始有了，他才十幾歲啊！暗想等會要少吃，可不能年紀輕輕的就長成了個將軍肚。
張繼看得略心焦又不好開口直說，免得鬧烏龍反而讓方言跟著失望，只得拉過方言的手握著不讓他再“虐待”他的肚子，笑著轉移話題。
“忙了一早上了，累不累？”
“嗯，還真有些累了，大概是天氣有些熱了，人更容易乏累。”手被握著，方言也沒有掙開，反正這會這裏也沒別的人，而且說真的，剛一說到累他身體裏的記憶就上來了一樣，還真覺得又累又困的，不自覺就靠在了對方身上，還打了一個大呵欠。
“可是還沒做飯呢。”
張繼小心撐著他，一手微微攬著方言的後腰，說道：“要不你回房去歇一會，今天讓小嬸做一次飯吧。”
“這樣好嗎？”方言遲疑，本來小嬸他們就老是自動過來幫這幫那的，給錢也不收，怎麽能再讓對方幫忙做飯？
“可以的，就一次而已，我去跟小嬸說一聲，回來扶你回房睡一會，先在這等我一會。”
方言本來想說他沒那麽虛弱可以自己走，可是見張繼說完就沖忙去了隔壁找人，想想還是等著吧，也沒多久，結果靠著門等居然不小心閉著眼就瞇過去了，最後還是張繼回來把他搖醒的。
一睜開眼就見張繼和小嬸兩張擔心的臉，方言忙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估計真的是有點沒睡夠。”
小嬸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憂心道：“那還是趕緊回去睡一下，下午也先別忙活了，這些等我來做。繼兒快帶言哥兒回房去，可又累出病來。
不行，繼兒我看還是去把林大爺過來看看，可別又累出什麽好歹來。”
“嗯，等會我就去。”
這話正合張繼的心思，他也正尋思找人來看看呢。
想到當初那次病倒，方言不敢再說反駁的話了，乖乖跟著張繼回房間。
不過等回到房間只有他們兩人時，他還是沒忍住道：“我真的沒事，還是別耽誤人家林大爺跑一趟了吧。”
可惜平時什麽都隨他的張繼這次沒有聽他的，溫柔卻堅定地給拒絕了，無法只好乖乖地在讓對方幫著擦臉換去衣服後躺下，不久之後他就迷糊睡了過去。
那邊，張齊家。
張春燕一早起來，胃口依然沒好，人也酸軟無力，只喝了幾口張劉氏一早起來親自熬的米粥就吃不下了，躺在房間裏休息。
因為張春燕娘家大哥生意做得挺大的關系，張劉氏平日也對這個嬌氣的媳婦沒那麽苛刻，還挺寵著由著張春燕，這會有孕，就更加喜愛了。
本來一早起來就想叫兒子去鎮上把郎中給請來，可是張齊說時辰太早了要等吃了早飯再走，因此等一家四口吃過飯後她又開始催。
“娘，你催我也沒用啊，我又不會趕車，我也急可是總不能讓我飛著去吧？”
張劉氏這才想起來家裏兩個男人雖然經常坐馬車去鎮上，可是都是不太會趕車的，以往她也沒覺得有什麽，她丈夫和兒子可都是秀才，出門叫一下，自然會有人來幫忙。
可如今才似乎覺得有點不太妥？“要不讓你小叔來幫忙？”她遲疑地說。
“小叔正幫那邊種花呢，哪有空幫咱們？”
“齊兒。”張瑞中板著臉訓道：“那是你小叔和兄弟，怎能如此說話？”
張劉氏忙拉了一下兒子，“你先進去陪著春燕，娘去找找人，等會回來。”
張齊應了一聲轉身要走，張春燕卻自己出來了，先是禮貌地給張瑞中張劉氏問過安，這才看著張齊喚了一聲。
“怎麽出來了？”張齊過去扶住她關心地問。
張春燕朝他柔美一笑，蒼白的臉上帶了點羞意，回頭朝張劉氏說道：“爹娘，要不還是我跟著齊哥一起去鎮上吧，免得這樣麻煩齊哥跑來跑的。”話裏帶著對張齊的心疼。
張劉氏一聽更是覺得她真是個好兒媳，會為自家男人著想的女人，想想就歡喜地答應了。
“也好。幹脆你和齊兒就在鎮上多住幾天，等身子好些了再回來。等娘把家裏事情安排好了，也去鎮上給你們做飯，咱們先好好養身體。”
話落，張春燕也覺得這個建議不錯，鎮上能吃的東西也比村裏的多，且方便買，於是也高興地應了一聲。
只顧開心的兩人都沒有察覺到因為這個提議而忽然微微變了臉色的父子倆，還在商議著等會回去收拾東西和找人幫忙趕車什麽的。
而稍早時，鎮上城門剛開啟
兩匹自北邊疾馳而來的馬匹越過排隊準備入城的眾人，直朝城門奔去，在門口拿出一物給守門的人看一下，就直接進去了。
進出排隊的人看著兩人的差人打扮，沒人敢擋路紛紛避到一邊，反正很快就通行了。
一輛牛車上，一個嬌美女人回頭望了一眼遠去的馬匹，回過頭不好意思地讓車夫走快一點。
車夫心情也好，一早就有人願意花銀子搭車，於是樂呵呵地甩了一下鞭子，牛車速度加快了一點。
“小娘子是要去張家村吶？”
“嗯。”女子小聲應，帶著些許謹慎。
“那是去探親？”車夫似乎是個健談的人。
“是的。”
作者有話要說： 哎嘿~
讀者“怕是每月要吃土的修仙黨”,灌溉營養液+12018-08-10 00: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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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以上諸位寶寶的營養液~下章包子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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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也是邀請了蘇老爺子了的。
張繼等兩人走了轉身也想去找方言時，身後卻又傳來叫喚聲, 回身看是蘇老爺子，忙又停下。
蘇老爺子回頭看了眼已經先行出去幾步遠的顧大人，這才回來神色覆雜地看著張繼，想到這就如兒子一樣的弟子，心裏又升起疼惜不認訓斥，但想到之前的表現，老人又難免為之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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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繼一時沒明白蘇老爺子說這話的是什麽意思，待聽到最後總算了明白了過來，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但心裏總歸是感激的。
“師傅，這事我都記著，不會為難言兒的。”想了想還是沒有把自己的猜想說出來，還是等事情確認了到時再給他老人家一個確切的消息。
想到這忙笑道：“師傅，這幾日言兒忙得身子有些乏，我去看看他，讓他休息一會。”
蘇老爺子一聽就知道他這是臭性子又上來了，便沒好氣地沖他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走人，看著張繼那匆忙離去的背影，只覺得心塞。
那邊顧大人居然也沒有走遠，而是站在不遠處一直等著，見此退回來笑著勸慰道：“蘇老，張舉人是真性情之人，對您和夫人也是真心孝待，真是令人羨慕。”
蘇老爺子斜瞪了他一眼，嘴硬道：“哼！你還不就是惦記他們小兩口那點兒東西嗎？羨慕？羨慕我那點酒吧？”
真是直白的損，不過顧大人一點也不介意，依然笑得溫文儒雅答得誠實，順帶提點了一下，“沒錯。不過都是多虧了蘇老您的慷慨，顧某來時聽說那幾位也有意南下游玩，只是不知什麽時候啟程。”
“……”蘇老爺子望望山上的桑林，忽然有點後悔當初做的決定了，可看著眼前笑得雲淡風輕的人又不能把氣撒在人家身上，最後只能甩袖越過人向前而去。
等蘇老夫人知道了，一點同情心都無，反而責備起來，“誰讓你當初那麽急匆匆的要去炫耀，現在知道了吧？該！還有，孩子們就是有心拿點東西孝敬你，如今你看，到時你讓孩子們還有什麽可賺銀子的？”
不過蘇老人也是知道老伴那也是為張繼他們著想，會把酒送出去就是想拉一把，可是現在問題是孩子們手裏也沒能拿出多的來啊。
看看蘇老爺子有點耷拉著的腦袋，蘇老夫人想想還是覺得該給大兒子去一封書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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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他方言還楞了一瞬，可看到他這樣緊張的樣子又有些納悶和好笑，“我沒事，就是剛才蹲久了點感覺有點壓到肚子，有點撐……你怎麽了？”
說著又摸了摸，覺得真的是變胖了，肚腩都開始有了，他才十幾歲啊！暗想等會要少吃，可不能年紀輕輕的就長成了個將軍肚。
張繼看得略心焦又不好開口直說，免得鬧烏龍反而讓方言跟著失望，只得拉過方言的手握著不讓他再“虐待”他的肚子，笑著轉移話題。
“忙了一早上了，累不累？”
“嗯，還真有些累了，大概是天氣有些熱了，人更容易乏累。”手被握著，方言也沒有掙開，反正這會這裏也沒別的人，而且說真的，剛一說到累他身體裏的記憶就上來了一樣，還真覺得又累又困的，不自覺就靠在了對方身上，還打了一個大呵欠。
“可是還沒做飯呢。”
張繼小心撐著他，一手微微攬著方言的後腰，說道：“要不你回房去歇一會，今天讓小嬸做一次飯吧。”
“這樣好嗎？”方言遲疑，本來小嬸他們就老是自動過來幫這幫那的，給錢也不收，怎麽能再讓對方幫忙做飯？
“可以的，就一次而已，我去跟小嬸說一聲，回來扶你回房睡一會，先在這等我一會。”
方言本來想說他沒那麽虛弱可以自己走，可是見張繼說完就沖忙去了隔壁找人，想想還是等著吧，也沒多久，結果靠著門等居然不小心閉著眼就瞇過去了，最後還是張繼回來把他搖醒的。
一睜開眼就見張繼和小嬸兩張擔心的臉，方言忙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估計真的是有點沒睡夠。”
小嬸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憂心道：“那還是趕緊回去睡一下，下午也先別忙活了，這些等我來做。繼兒快帶言哥兒回房去，可又累出病來。
不行，繼兒我看還是去把林大爺過來看看，可別又累出什麽好歹來。”
“嗯，等會我就去。”
這話正合張繼的心思，他也正尋思找人來看看呢。
想到當初那次病倒，方言不敢再說反駁的話了，乖乖跟著張繼回房間。
不過等回到房間只有他們兩人時，他還是沒忍住道：“我真的沒事，還是別耽誤人家林大爺跑一趟了吧。”
可惜平時什麽都隨他的張繼這次沒有聽他的，溫柔卻堅定地給拒絕了，無法只好乖乖地在讓對方幫著擦臉換去衣服後躺下，不久之後他就迷糊睡了過去。
那邊，張齊家。
張春燕一早起來，胃口依然沒好，人也酸軟無力，只喝了幾口張劉氏一早起來親自熬的米粥就吃不下了，躺在房間裏休息。
因為張春燕娘家大哥生意做得挺大的關系，張劉氏平日也對這個嬌氣的媳婦沒那麽苛刻，還挺寵著由著張春燕，這會有孕，就更加喜愛了。
本來一早起來就想叫兒子去鎮上把郎中給請來，可是張齊說時辰太早了要等吃了早飯再走，因此等一家四口吃過飯後她又開始催。
“娘，你催我也沒用啊，我又不會趕車，我也急可是總不能讓我飛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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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才似乎覺得有點不太妥？“要不讓你小叔來幫忙？”她遲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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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出來了？”張齊過去扶住她關心地問。
張春燕朝他柔美一笑，蒼白的臉上帶了點羞意，回頭朝張劉氏說道：“爹娘，要不還是我跟著齊哥一起去鎮上吧，免得這樣麻煩齊哥跑來跑的。”話裏帶著對張齊的心疼。
張劉氏一聽更是覺得她真是個好兒媳，會為自家男人著想的女人，想想就歡喜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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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心情也好，一早就有人願意花銀子搭車，於是樂呵呵地甩了一下鞭子，牛車速度加快了一點。
“小娘子是要去張家村吶？”
“嗯。”女子小聲應，帶著些許謹慎。
“那是去探親？”車夫似乎是個健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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